【和光夜行/09】与光同尘
我愿死于我的光我的信仰。
1930年的秋天是一个大日子，那是汤姆·里德尔入学的日子，此后的7年我一直暗恋他，事实上，在孤儿院的日子也是。
他在霍格沃茨确实表现得彬彬有礼，他的戾气、恶劣全部隐藏在英俊的外表下，一丝气息也没往外泄露。
温和的笑容下隐藏着一副什么样的面孔，那些蠢透了的女孩儿们一概不知。
但只有我知道他的全部，他是如何把兔子杀死的，是如何诱骗小孩子到山洞的，如何将我把我的头发烧焦的。
他的伪装在我这里起不了一丝一毫的作用。
他的罪孽、恶劣、英俊、欲望才是吸引我的根本。
而我胆小懦弱自私确实他感到最无趣厌恶的地方。
我猜他一定在想该如何除掉我，要不怎么会分给我这个赫奇帕奇的饭桶一个不明意味的眼神？
也可能他或许发现了我跟踪他夜游的事情。
今天也仍然不是个例外，我常常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，他应该察觉不到，也能让我感到愉悦的距离。
我也确实是个变态狂，我几乎痴迷的想要探究他的所有。
即使我什么都不说无神的双眼却还是能透露出我的欢喜、我的渴望，我望向他的一个吻、一个拥抱、一个带有情欲的眼神。
而他给我的只有冷冰冰的打量，暗含在深处的杀意。
他想杀了我。
如是想着冰冰凉凉有些尖锐的物体抵在了我的下巴上，痛得我几乎怀疑下巴是否被穿透了，泪花稍稍溢出眼眶。
是汤姆里德尔。
我被发现了。
他把魔杖抵在我的下巴上，冰凉的魔杖让我汗毛竖起但最终还是没掉落一滴眼泪。
“你怎么不哭啊，爱哭鬼。”
他轻哼一声翘起嘴角饶有兴趣看着我故作镇定的样子。
而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等着他兽性大发杀掉我。
似乎死在爱慕的人手上也不错？
我想起我在阴暗的孤儿院被人殴打，头发被点燃发出烧焦的味道，被灼伤的手腕至今留下了丑陋的疤痕。
而他在那个地方过的也不怎么好，被唾弃辱骂也是时有的事情。但我想，被抛弃才是他永远忘怀不了的事。
“你真可怜。”
我突然开口。
他愣了一下紧接着是毫无预警的暴怒，他拎起我的衣领将我狠狠摔在树上，我几乎怀疑我的后脑勺是不是撞碎了。
“不准说那个词。”
他只冷冷留下这几个字。
“难道我说的不对吗？你和我，悲哀的，渺小的，无用的。”
我突然开始大笑，尖锐的笑声划破空气，在禁林里惊起一群黑色鸟类振翅飞翔天际。
他只是静静地盯着我笑，看着我擦笑出来的泪水，只说了三个字。
“那是你。”
径直走了。
我的确不明白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，被抛弃的人在我看来从来都拥有着相同的悲哀，被丢弃的悲哀，这个世界没有多一分的爱分给我们。
但第二日我仍然在禁林见到了他。
他冷峻地抿着嘴唇，眼神像是要把我戳穿。
我当然知道汤姆里德尔从来不信任任何人。
但此时此刻他明显产生了想与我交流的欲望。
我们同出于淤泥。
或者是因为曾经在孤儿院只有我一个人跟他说话，虽然他显然不需要交流。他抬眼打量我。
“我还记得你烧焦的头发。”
良久，他突然说道。
“是的。”我的整张脸都快要皱起来，“我花费了整整一年才把烧焦的地方长齐。”
孤儿院发生的事情并不能让我们任何一个人快乐，而这个插曲却让我和里德尔算是“相识”了。
我看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，心情好了不少，仿佛旁边坐着的是我多年的爱人，而不是要杀了我的疯子。
“下雨了。”
他话音未落雨点就掉落在我的的镜片上晕染了一切。
他的脸刘海被打湿成几缕黏在额头上，悲伤肆意流淌在眼眸中。
我曾几乎痴迷的想探究他的所有，而我现在终于明白了，我们的所有，就是悲哀。
世界千变万化，而我们被遗忘在一角无人问津，被人唾弃，从未体会过公平。我们是弃子，是生来就不会说喜庆话的孩子。
这世界很大，而我们，竟无一处落脚之地。
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彼此，光亮很少，雨淅淅沥沥浸湿长袍与泪水混在一起，落在脸上的终于不再只是雨水还有不明意义的吻。
分开始雨水混着眼泪嘴角的津丝被雨水冲刷掉只剩下爱意。
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对我说了一句话。
“你走吧。”
他声音嘶哑，喉头滚动。
我听见自己哭腔：
“我不走。”
他易名为信仰，他要堕落我便顺着他坠落，他愿变为光我便是他虔诚的信徒。总之我是黏人虫，甩不掉逃不脱，除非亲手杀掉我。
我伸手插入他的黑发。
像是深夜绽放的玫瑰，沉醉于黑夜的光亮，引人细嗅，诱人亲吻。
我坠入了我的信仰。
我的信仰。
他是肮脏的神。
我便是他永远忠实的信徒。
我愿为信仰而死。
